〔米英〕绝对英雄
#扑克设定
#CP米英
#前作在这里（其实是番外） 设定与前作有不同
#老王仙人设定（我迷上这个设定了）
#年龄差与本家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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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阿尔弗雷德那年，刚好十二岁。
生日的前一天我从方块国逃学回来，父亲凶神恶煞地用皮鞭伺候我，所有人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不敢为我求情。后一天母亲就笑盈盈的拿着蛋糕来祝我十二岁生日快乐。
生日宴会不大不小，挤在一个小房间里。本来就是临时准备的，参加的人三三两两，同龄的孩子也不多。我倒是不介意这些，本来我逃学回来也不是为了过生日。相反的，我并不喜欢过生日，或者说我并不是很喜欢聚会——这种充满人和人和人和人和人的地方。所以尽管是生日会的主角，在表演完固定节目之后，我还是窝在角落里，独自享受香草奶油的甜味。
威廉和帕特神不知鬼不觉的凑过来，朝我的两边脸颊一人一巴掌奶油，我条件反射地把还没吃完的一盘子奶油全糊在帕特脸上。威廉在旁边大笑，顺过桌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亚瑟，你到底为什么逃学回来？”兄弟俩凑在我耳边，开始八卦我的趣闻。
“我已经学成归来了。”我不要脸的扯理由。
“屁！你瞎扯。”帕特又开始喝酒了，“你看父亲昨天生气的样子。而且你才十二岁，连斯科特都还没回来呢！”
哼。我八岁的时候远赴方块国学习，成为了历史上留学生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在其他的孩子还沉浸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里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研究兰波的地狱一季了。我当然不承认十二岁的我有什么智商上限，更不承认那什么斯科特成为衡量我学识的标准。
“老实说，你该不是和斯科特吵架了吧？”
我不语。
“还是弗朗西斯？”
“还是那个卡里埃多家的少爷？”
“还是三千六百名同学中的任意一位？”
威廉又想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抹奶油，还好我眼疾手快朝他的肚子上抡了一拳。
“好好的生日会为何动手动脚…”威廉哀嚎，“你看你这么粗鲁，所以才总是和人吵架…”
“谁让你说什么‘三千六百名同学中的任意一位’，你太失礼了。哪来的这么多同学啊。”帕特掰起手指头开始数，“要么斯科特，要么弗朗西斯，要么安东尼奥，三选一。”
我的另一拳赏给了他：“我的生日会上禁止这几个名字入场。”
这两个反而兴致更甚：“不是吧！真的被说中了！”
尽管就血缘关系上他们是我的亲哥，但和他们斗嘴绝不是我的爱好。于是我别过头不理他们，下一秒就看见父亲拄着手杖走进了会场，向我走来。圆滚滚的肚子让他看上去像是怀胎八月的妇女，深蓝色的大衣意味着他从宫廷办公回来。会场马上从菜市场状态调整到会议状态，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行礼。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从未料想父亲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宁愿相信他是来打我的，也不相信他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
父亲是个冷淡且严肃的父亲。在外面，柯克兰家族的威望，正是因为他而受世人瞩目。二十岁的他在魔法方面锋芒毕露，受到国王的赏识，成为黑桃国的皇家科研人员，几年之后又被封为议事大臣。黑桃国为了促进魔法的研究，专门设立了皇家魔法研究所，在全国范围内的大学陆续开展了魔法专业，一时间魔法竟然成为了一个热门学科。这对其他把魔法看做小众研究方向的国家来说，根本是不可思议。——毕竟有个很老的传说“魔法已经失传千年，这个世界不存在魔法”。
父亲是很有才能的，也是很幸运的。正好在任的黑桃国国王偏爱魔法，父亲在研究了一些考古而来的魔法记录之后，确实是成功展示了几个类似魔法的神奇现象，国王大喜，父亲也节节高升，甚至成为御用魔法老师。他成功的完成了马车夫儿子到国务大臣的转变，让世人皆知他的励志故事。从我出生起，父亲就一直包裹在那样眩晕的光环中，高贵又不可接近。
但我很少见到他。就比如出发留学的那一天，他打发了几个下属为我们送行。在方块国的四年里，他一年只送一封信，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我已从老师那里了解情况”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更别说什么记忆里的微笑啊幽默啊什么的，那些都是不存在的。
四年不见，对于他我唯一察觉的变化就是胖了很多。
在父亲朝我走来的这一小节路程，我的脑海里猜想无数个可能要找我的事情。最终他站在我面前，用他低沉低沉的声音说：“跟我来。”
“是！”我马上回答。他略过了站在旁边威廉和帕特，向大家示意继续，又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我揣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跟着他，扭头一看，威廉和帕特不约而同的朝我比了个允悲的手势，让我更加莫名其妙。
神经病，我打赌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父亲要干嘛，只是单纯的吓唬我。
正常情况下，父亲找我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宁可让忙得晕头转向的女佣跑来传话，也不会花时间亲自来看自己逃学的儿子。而且他刚从宫廷回来，连披肩都还没有脱去，直觉告诉我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推开书房，与此同时，母亲也收到传话赶来了——母亲主持了我的生日会，但是她喝了酒之后很快就被扶着去休息了，此时脸上还带着红晕。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事情，反正他也没有提，他让其他人出去，留下我们三人。
“亚瑟，这是国王的御旨，你去做皇子的伴读吧。”他开门见山。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父亲每句话的意思。伴读？我听说过，这在古希腊的时候就有这种职业，那个时候还称为“教仆”，为了确保奴隶主的儿子好好读书，一般会让有知识的奴隶陪着上学。随着时代的变迁，伴读的范围也越来越广，贵族子弟陪着帝王子弟读书的例子也不少见，或者说这对贵族来说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既能够与皇室人员接触，又能跟随国内最顶尖的学者学习知识。
让我意外的是，我从未想过父亲让我当别人的伴读。不谦虚的说，我是被别人称作超越同龄人的天才少年，即使身为父亲最小的儿子我的学识绝不在其他几个兄弟之下。再过几年，我大可在自己的领域施展才华，而不是陪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读书。难道是我的逃学让父亲失望，他打算让我走上政治之路？
“是哪个皇子？他多大？”母亲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是国王的第11皇子，下个月过了生日就是九岁了。”
比我还小？！！
我困惑的看着父亲。
“他叫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琼斯。”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不想当伴读。我不想陪小孩子读书。
“他虽然有点调皮但是个很单纯的小孩，你要和他好好相处。”
我的余光看了看母亲，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父亲终于抛出了问题，他的绿眼睛泛着冷光，里面有不可违抗的意味。
我突然明白，伴读这种只要有地位谁都能做的事，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威廉和帕特，为什么不是其他家的孩子。为什么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这样的命令。
“我知道。”
因为我聪明，而这个孩子也不简单。
“你一定要记住——”
“你是他的伴读。”
“也是他的助手。”
“无论发生什么事，站在他身边。”
这是父亲十二年来对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于是当天下午我就被父亲带着去觐见。我的生日会还在继续，威廉和帕特还一无所知的在舞会上邀姑娘跳舞，但我已经在通往新人生的道路上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进皇宫了。在方块国留学的时候因为弗朗西斯（他是老国王的六皇子）的原因参观过几次。不过黑桃国的皇宫就是初体验了。我被父亲带到宫廷里，兜兜转转向各位身份显赫的绅士女士们问好，搞得我一路精神紧绷——和人类打交道不是我的强项。这里的多数人都有种不可言状的深沉，他们的眼神笑眯眯的，却好像要把活人生吞。
我进皇宫之后第一个印象深刻的人，王耀，黑桃国的骑士。
“这位是我的幺子——亚瑟柯克兰。”父亲介绍道。
王耀坐在阴暗处品茶，茶香幽幽然。他似乎笑了一下：“终于见到本尊啦。”
王耀本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奇观，自他到黑桃国担任骑士以来，已经经历了五代的国王，每代国王生老病死，他却像仙人一样，一点都没变。于是就有传言，王耀或许已经精通了某种黑魔法，这种说法一直持续至今，甚至有人怀疑他跟秦始皇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亚瑟接下来要担任阿尔的伴读吗？”他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是。”我行礼。
“你可是柯克兰公爵亲自推荐的天才少年呢，阿尔已经期待很久了。”
期待？我纳闷，我早上才接收指令啊。
“虽然他经常闯祸，不过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你和他年龄相仿，很容易玩在一起的，只要帮忙看好他就好了，别紧张。”
别紧张。这无疑是怕我在外面听过关于这个混世小魔王的什么传闻而打的安慰剂，——‘虽然他经常闯祸’，不好意思，我已经四年不在黑桃国生活了，对皇室的娱乐新闻一无所知。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他看着我。
王耀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和其他那些表面笑着内心敷衍的官员们不一样。果然多活了几百年，境界也不一样。与王耀拜别，我跟在父亲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夕阳把他宽大的背影照在了我的身上。
“你自己去见他吧。”他停下来。
我愣了愣，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宠溺孩子的父亲。
“我去处理公务，你结束了外面会有人接你的。”他转身就要走。
“…是父亲把我引荐给国王的吗？”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我从方块国回来这件事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而我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父亲的声音很低沉，“他将会是你要辅佐的人。”
父亲想让我走上政治的道路！因为我逃学，逃离了自己喜爱的文史，逃离了他的控制！我的大脑下意识的反抗：“可是我不想辅佐任何人！”
“安静。”他的声音低的可怕，“辅佐并不代表束缚，亚瑟。你长大了之后会明白的。”
其实我不擅长和父亲对话，其实我有点害怕他，但他的话丝毫没有安抚我，什么‘长大以后’，什么‘辅佐’，一个政府官员怎么能用他俗气的理由打动我？无论如何我不想走上这条道路，和皇室相互牵扯的黑暗的道路。辅佐不是束缚，那皇宫就是束缚。
“而且你也不一定一辈子都和他绑在一起，阿尔弗雷德的母亲是个很严厉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能通过她的考核。”他睥睨着我。
“你走吧。”父亲不再劝说什么了。
我踏进大门一片寂静，庭院里只有女仆，问她们殿下去哪里她们一律摇头。搞得我差点以为我尊贵的王子殿下不在家。
淡定，亚瑟柯克兰，这是给你的试验。
果然我走到大门的时候，一团黑影倏地从旁边的草丛钻出来，吓得我全身一震，他打了个滚半跪在我面前，用手比做手枪像刑警小说里的警察一样对着我，“不许动！”
他朝我得意的笑了笑。
事实证明，十二岁是个不上不下的年龄。当你在十二岁的时候，总是在抱怨自己为什么长不大——尤其是身边都是比你大的家伙们，但是当你看着比你还小的孩子，那种感觉很奇妙。
你会恍然大悟，原来曾经的自己看起来这么小。
我配合着他举手投降。他继续大喊：“嘿！你就是特洛伊军队首领赫克托耳！你杀了我的朋友！今天我要你把欠债一起清算！”他的“手枪”蹦蹦两下，我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单手捂着胸口：“是…是神灵命令我来受死，我将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我心里还想着“应该用剑才对啊笨蛋不能因为酷就改了人家的武器啊”，阿尔弗雷德开心的大笑起来，这孩子笑起来就像是用五个扩音器在我耳边发声，一时间我竟有些耳鸣。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肺活量，前途无量。
“老兄！你真酷！”他结束了他的英雄剧场，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伸出手把我扶起来，我搭在他的小手上，感受着他温热的皮肤，和无限的活力。父亲不在，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显然没有感受到尴尬的氛围。他的手略微向前，够到我的衣袖，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的摩挲：“丝绸面料和这个精美的图案，袖口贴合手臂，外套修长又精简，这是方块国流行的服饰，你就是我的新伴读亚瑟柯克兰吗。”
我一惊，马上行礼。我习惯穿洛可可风的衣服不仅是因为在方块国生活过的原因，父亲极其喜欢这种精致的艺术，因此柯克兰家几乎都是这样风格的服饰，也许是父亲在外留下这样的印象让阿尔弗雷德马上的认出了我。不管怎么说一个九岁的小孩能这样细心观察的确很了不得。
“嘿嘿，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叫我阿尔弗就好啦！”
“是。”
“别紧张啦。父王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刚从方块国留学回来，真厉害啊！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你之前听说过我吗？”
“完全没有。”阿尔弗雷德可诚实了，“但我见过威廉和帕特。”
……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吧。啊可恶我居然不是第一个，威廉，帕特，晚上回去你们想个死法吧。
“但是我很期待！”
“殿下！”女仆从远处赶来，“晚饭准备好了，您母亲召您过去。”
阿尔弗雷德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饿了，他抬头看着我：“你要一起来吗？”
第一天就去见幕后王者？？“感谢殿下的好意，我想起来还有一点事，我该回去了。”我毫无心理准备好吗！
“真可惜，亚瑟。”他稚嫩的声音叫我的名字让我莫名喜欢，“明天见。圆桌骑士亚瑟王。”
噗。看那故意扭头留下背影的姿势。果然每个黑桃国的小孩都有英雄情结。
“明天见，阿尔弗雷德大帝。”我配合他。
“酷！我今天要吃好多好多饭！”阿尔弗雷德兴奋的跳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处。心想，以后我要和这个小猴精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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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与亚瑟演的情景剧取自《伊利亚特》，阿尔扮演特洛伊战争中的半神英雄阿喀琉斯，亚瑟被迫扮演的是敌方统帅赫克托尔，最终被阿喀琉斯击败。两个人物都是悲情英雄。